
“一年半前我就像个疯子一样上路了,一个人,骑一张单车,走遍了云南,去过老挝、缅甸、越南,去过西藏。”刘素这样介绍自己。
而一个“疯子”的内心世界却非常简单:像大多数人厌倦都市的浮躁和功利一样,刘素因厌倦而逃离 。他已经果敢地上路了,而我们的行程还在遐想之中。
过去他干过不少行当:做生意,开出租,因为跑长途看到过不少动人的风景。但后来发现那些所谓的旅游胜地比起蛮荒粗犷的原始自然真算不上什么。他就是为了追寻最极致的风景而出发的。
什么才是最极致的风景?
他挠挠头,说那是一种精神自由的喜悦,也是投身自然的感动。
疯子的举动
在拉萨,骑着摩托独走西藏的肇庆人张健看到刘素和他的自行车时,不禁脱下头盔大叫:啊,西藏,真是疯子的世界!
像刘素这样“疯”的多是老外,哪天在哪个大都市的角落里憋闷坏了,他们拍拍屁股就可以上路。可我们还没那么潇洒,工作、家庭……要牵挂的东西实在太多了,生命中没有那么多“可以承受之轻”。所以刘素这个家伙到了33岁高龄还没有女友。“尽可能不要给自己找些累赘。”他说,“而我只要一上路,什么都可以抛下!现在热衷这个的中国人越来越多了,我们早晚要面对精神上的问题。”
在驼峰航线,他碰到一个美国老飞行员。老兵过来拍拍他的肩,冲他竖起大拇指,把头上的帽子取下来送给他做纪念。
在西藏遇到同样单骑旅游的日本人,那个叫秋和粼的不会讲汉语,只能写点汉字交流,他写出来的居然是:我们两个神经病!刘素大笑。
去西藏的路上碰到湖南人姚正富,那家伙行李居然仅5公斤,没有睡袋、药品,骑一张28寸的烂单车。这个疯子是个真正的精神苦旅者,每天仅花5块钱。去西藏的路上,夜里他就穿件雨衣睡在一扇门板上,半夜被冻得呻吟不止,刘素听得撕心裂肺。次日两人分手,刘素颇觉惭愧,“说实话,跟他同行,我有些吃不消,这是个比我更疯狂的家伙!”
刘素的精神因素有共鸣。在云南屏边,一个开发廊的年轻人很激动地对他说:我给你免费剪头!然后认真地问他:你咋个想的,把自己辛辛苦苦挣的积蓄花在路上?刘素说:等你攒够了钱,你还有力气出门吗?年轻人想了想,说:你成立一个什么协会吧,我一定参加!
悲壮的旅程
“迷上这个之后,我发现我前面的30多年简直白过了!”他这句话显然发自肺腑。饥饿、病痛、孤独、死亡的威胁……平常人一辈子都很难碰上的困难,他在一年多里就全碰遍了。
去年5月24日,他从昆明出发,到德钦,再往西藏的盐井。崎岖的山路两旁是料峭的陡坡,山坡上的碎石经大风吹击不断坠落,那情形很像古代战场上的滚木雷石。刘素拼命低头前进,还是有石头狠狠砸到背包上,惊出一身冷汗。胜利到达盐井的刘素就像个惊险片中酷毙了的男主角。
在西藏邦达,他居然感冒了,这在高原可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就完蛋。发着烧的刘素将各种药片大把扔进嘴里,后来幸遇某探险队的吉普车,人家给了他特效药,才帮他挺过来。
以前刘素从来没要过饭,但是当身上的钱只剩10块的时候他不得不向兵站的人讨饭了。“可不可以给点东西吃?”大概兵站的官兵对他这号的见得多了,都很乐善好施,给他吃的,跟他喝酒,还留他住宿。
但刘素还是觉得行乞的滋味实在不怎么的。
从拉孜到定日,要翻越加措拉山,途中遭遇一头凶悍的牦牛“打劫”——那个大家伙用匕首般锋利的牛角挑动他的单车,刘素势单力薄束手无措,只好眼睁睁看着那个强盗把包里的巧克力弄出来全部吃光……
在最难走的通麦路段上,刘素爬一个80公里大坡时已经累得快挂掉了,缺氧、疲劳……他居然产生了幻觉,把身边的巨石当成了朋友,不停地念念叨叨,那是一个独行侠孤独的呓语和独白。“极度疲惫使我忘了自我,我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些什么……”当他终于站在了丫口顶端,默默注视着海拔7782米的南迦巴瓦峰,面对夕阳之它逼人的壮美和圣洁时,刘素的眼泪猛地涌了出来……
疯子的世界
在拉萨,骑着摩托独走西藏的肇庆人张健看到刘素和他的自行车时,不禁脱下头盔大叫:啊,又一个“疯子”走西藏!
“疯子”的世界里充溢着常人难以体验的诗意,那是一种绝对孤独的状态,把自己撂进人迹罕至的荒野,要么在品味孤独中认识自我,升华灵魂,要么身心都被凶险和凄苦罚入地狱。这是一个两难,也是一种极致。但刘素却在此获得了生命中最大的乐趣。
“我的理想是周游世界,要是可能的话。”刘素说,“当然还是骑单车!”
但是目前的愿望不再是一个人独行了——“受那个屏边小伙的启发,我组织了一个拓荒者探险协会,希望更多的朋友加入进来。”
好了,如果你也早就厌倦都市的浮躁,如果你愿意像刘素一样,不如给他们拨个电话:6771754,下次和这个“疯子”一起出发吧。